咸丰的悲哀不在于平庸,而是在帝国存亡之际,少了帝王该有的责任

2020-08-01 14:25:59 作者: 咸丰的悲哀不

咸丰皇帝在位十一年间,正值大清内忧外患,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是很考验一个皇帝的素质的。历史证明,咸丰帝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他不仅无法扭转和阻止王朝的没落,反而在事关民族存亡的关键时刻,逃离国都,成了一个弃国弃家的悲情天子。可以说“巡幸木兰”是咸丰帝执政期间最大的一个污点。

咸丰八年(1858年)四月,清政府被迫与英法等国签订了《天津条约》。第二年,英法等国利用与清廷互换条约的机会,再次挑起战争,但此次却大败而逃。咸丰十年,英法联军再次组织远征军开抵中国,七月初,英法联军先后攻陷大沽、天津。八月初,一直打到了通州,直逼北京。

这个时候的咸丰帝再也坐不住了,他一面派怡亲王载垣、军机大臣穆荫赶赴通州与英法议和,另一方面,他积极准备逃往热河避难。那么第一个建议咸丰帝逃跑的人是谁呢?他就是前敌总指挥僧格林沁。

僧格林沁由于在战场的最前线,深知英法联军势不可挡,必然会攻入京城。于是他密奏咸丰帝说:“战既不胜,唯有早避”,奏请“巡幸木兰”。

中国古代有个传统,文人在汉字方面的运用尤其高明,喜欢咬文嚼字。皇帝避难不能叫逃跑,而叫做“巡幸”。所谓的“巡幸木兰”,实际上就是请咸丰帝离开北京,逃亡热河避暑山庄的另一种说法。

身为九五之尊的咸丰帝,自然是抹不开面子。因此,他在逃跑以前,还要虚伪地玩弄一场文字的小把戏,谕称:中外即将决裂,朕绝不会抛开江山社稷,置列祖列宗的宗庙与臣民百姓于不顾而北逃热河,现已准备“亲统六师,直抵通州,以伸天讨而张挞伐”。

如果咸丰帝真是有这样的气魄,且不论对英法战争的胜负如何,至少在全国臣民看来是一种莫大的鼓舞,咸丰帝的历史评价也将就此改写,人们会毫不吝惜的将各种圣贤、英明等词赠送给他,这比他窝囊地死在热河要强百倍。

可是咸丰帝在颁布亲政上谕的同时,又将僧格林沁奏请“巡幸木兰”的奏折交给王公大臣讨论。他的意思很明确,是希望大家能顺着自己的意愿走,赞同巡幸之举,以便堂而皇之地以俯准朝臣所请为由,而北走热河。

咸丰帝的如意算盘这一次出错了,他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刻,大清朝一向自称“奴才”的王公大臣们,显示出了比皇帝更为坚定的决心,他们居然敢于违逆皇帝的意旨,反对皇帝出逃。

第一个发言的是大学士周祖培,他总结了历史上的经验教训,很快上了一道奏疏,大意是:皇上欲亲统六师,以征讨英法丑类,可见天子安抚天下之圣意,但是通州并非澶州,现今朝廷也没有寇准那样的贤能之相,因此皇上的御驾亲征之举,非万全之策,“断不可轻于一试”,但是,若如僧格林沁所请“巡幸木兰”,则更属下策。

周祖培这样说是有根据的,他认为一是北京城墙高大坚固,若是北京城都抵御不了英法侵略者,热河一带皆平川大野,则更无可防御;二是皇上一旦离开京城,必致人心涣散,闹不好将会导致“土木堡之变”。

可以说,周祖培的这番话至情至理,说到了要害。当时的其他大臣,如大学士祁隽藻、潘祖荫,醇郡王奕譞、侍郎文祥、御史许其光等人,皆上奏咸丰帝万勿出走,一定要坚守北京。他们分析说:皇上如果离京巡狩热河,必定要留一位代替皇帝的监国之人。此人若是”无能者,必误事,其害尚浅“,但若是有才者,“倘一擅专,则有不可设想之大祸”。甚至有人还以大不敬的口气责问咸丰帝,如若弃京而走,“上何以对祖宗,下何以示臣庶”?

众多朝臣之所以坚决反对咸丰帝北逃热河,除了担心有人会乘机觊觎皇位,导致皇权旁落外,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认为皇帝的责任在于保存江山社稷,保卫祖宗陵寝,不能做致祖宗宗庙于不顾的逃跑皇帝。侍郎毕远明确进言说:“从古国君守社稷,断无远出之理”。

咸丰帝难道就不懂逃跑要留下千古骂名吗?显然不是,他之所以要选择出逃,也是有自己的想法与顾虑的。

咸丰帝认为坚守北京,并不能保证英法夷人不会起歹意,甚至会下毒手。因为历史上皇帝被杀被掳的事例并不少。如果是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名声照样不好听。

因此,咸丰帝和另外一些大臣,极力为北走热河寻找根据。他们认为,唐玄宗和唐德宗,在“安史之乱”和“泾源兵变”时,都曾弃离长安出走,但后来都镇压了叛乱,再度中兴。暂时北走热河,并不一定如有些人所说的那样可怕。咸丰帝在召见了反对出走的大臣时就询问:“假如夷人进城,将置朕于何地?”,大多数朝臣既无退敌之策,又无应对回旋之法,只能是相应而泣。

但是有些大臣还是指出,咸丰帝出走是死路一条。潘祖荫的奏折内即有“国君死社稷,上欲何往”一语,意思是说,一旦北京失守,皇上应以死而殉江山、社稷与宗庙。咸丰可不愿走这条路,连性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江山社稷、陵寝和宗庙。

咸丰帝的支持者,肃顺和端华他们考虑的主要问题是,清军是否有足够的兵力,能否确保北京的安全。他们问负责北京城防的大臣:“有何准备?”回答说“无”,又问:“京城兵力,足以抵御?”众大臣无言以对。在这种情况下,端华对参加会议的大臣们说:既然京城无可防守,怎么能让皇上置于危险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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