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老哥当机立断上表奏明皇帝老儿,要把杜乾运的兵马隶属潼关管辖,昏君也没二句,立马准奏,然后哥舒翰假意把杜乾运召到潼关商议军情,立斩之,了却了心头大患。
不过自从办了杜乾运,哥舒翰不仅心中的大石头没有落地,还从此心事重重,心情更加忧郁,这次第简直就是内外交困。由于太担心,于是自己的风疾还加重了,当年勇猛无比的悍将成了废柴一个,整天心神恍惚无法亲自处理军务,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颓废样,只好把军权交给了行军司马田良丘,全权代理他来主军并发号施令。
田良丘是一个志大才疏之人,根本不是一个统帅的料,和哥舒翰的军功相比更是差了几个级数,压不住场面的款式,由他执掌兵权当然很多将领不服,他本人也对自己没信心,只是一味独断专行乱点兵,可以说老哥把勇猛的吐蕃打得灰头土脸、哭爹喊妈很没面子的时候,他还不知在哪凉快呢,踩狗屎运了不是?总之很多将领不听调遣不听号令,大家各自为战,你干你的我干我的,主骑的王思礼和主步的李承光等猛将,更是不把田良丘放在眼里,简直成了拥兵自重的大军阀,最后把一个好端端的唐军搞得军心涣散、四分五裂,没有统一指挥,由此失去了统一行动的能力,立马战斗力大减,用一个"病猫"做统帅的副作用也即时暴露无遗。
当然我们的老哥毕竟曾是盛唐名将,不是浪得虚名,要是李隆基哪怕保持三分之一做明君时的清醒头脑,好好听一下哥舒翰的用兵计策,即使是老哥再体弱多病,长安都不会那么快就落入安禄山叛军的手中。
当时的实际情况是,在洛阳称帝后的安禄山,经历了起兵之初的风生水起势如破竹之后,逐渐陷入与唐军的苦斗之中,平原太守颜真卿与常山太守颜杲卿两兄弟联兵抗敌,英勇无比,河北十七郡先后又归顺唐廷,可以说是自安史之乱以来最振奋人心的伟大胜利,立马扭转了唐军抗战的颓势,也算是居功至伟了。
其时,正在耀武扬威率军进攻潼关的安禄山,听说河北形势吃紧,被迫返回洛阳,亲搬万余援兵才"摆平"了颜营卿,稳定了老巢。
公元756年二月,另两个平叛中流砥柱人物郭子仪、李光弼又先后出兵井营,大败叛军,斩敌四万人,"于是河北十余郡皆杀贼守将而降。渔阳路再绝,贼往来者皆轻骑窃过,多为官军所获,将士家在渔阳者无不摇心。"安禄山的恶梦由此如影随形。
当时,杀戮过多不得人心的安禄山,逐渐遭到唐朝各地的顽强而有效的抵抗,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再没有了开战之初的好运气,因为狮子已经睡醒了,星星之火也已成了燎原之势。
其时,东平太守李祗、济南太守李随同时起兵抗击,单父县尉贾贲率吏民杀叛将张通晤,到处都是好消息。最令人拍案叫绝的是真源令张巡守雍丘,与叛将令狐潮、李怀仙等数万叛军斗智斗勇巧妙周旋,有力地阻止了叛军南下江淮,可歌可泣啊。
安禄山想派兵去夺取南阳各郡,又遭到南阳节度使鲁炅的顽强抵抗,屡遭败绩。据史料显示,五月,安禄山受阻潼关,东不过雍丘,南又被阻南阳,只能困于河南西部一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
于是,安禄山十分气急败坏,召来鼓动他造反的高尚、严庄大骂道:"汝数年教我反,以为万全。今守潼关,数月不能进,北路已绝,诸军四合,吾所有者止汴、郑数州而已,万全何在?汝自今勿来见我!"怪这两个自作聪明的猪头让他陷于不义之中,不然还有点好日子过,昏君好哄嘛,现在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龙椅不好坐也。总之,高尚、严庄这两个野心家被骂得狗血喷头,也没有更好的对策,很多天都躲开了安禄山,以免遭受杀身之祸。
幸好老安部将田乾真是个明白人,劝老安不要搞得内部分裂上下离心,不然的话覆亡就在眼前,反正官军也就是一群没战斗力的乌合之众,以我们的精锐之师怕他个鸟,老安这才高兴起来,与高尚、严庄和好如初。
正当安禄山如丧家之犬,发出哀嚎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其时老安已经"议弃洛阳,走归范阳,计未决",准备收拾包袱打道回府,居然昏君李隆基又不经意间犯了一个低级错误,送给老安一个"大礼",那就是听信想保命的奸相杨国忠的无原则撺掇,"无厘头"地下令哥舒翰大开城门出关作战,让有准备的叛军痛击一顿,简直是比最好的"喜剧"还具有喜剧色彩,天才喜剧大师安禄山还真有狗屎运,时不时捡到金的那个样子,峰回路转啊,太有喜感了。
历史有时候就是这样让人哭笑不得。
六月四日,哥舒翰在皇帝的胁迫下,明知会有怎样的结果,还是无奈地出关作战,结果十七八万官军全都溃不成军,潼关最终失守,长安也岌岌可危。经此一役,英明一世的哥舒翰兵败被擒,成了老安砧板上的"肥肉",最后还不能守节,投降了他从来看不起的安禄山,成了一个悲剧式历史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