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中东的雕塑艺术:苏美尔一阿卡德时期的雕塑
(公元前2600一前2015年)
苏美尔人是美索不达米亚地区最古老的居民之一。据历史文献记载,在公元前2500年左右,两河地区主要居住着两个民族:苏美尔人和闪族人。苏美尔人生活在南部的巴比伦平原,闪族人生活在以基什为中心的北部地区。追溯这两个民族的发展史,苏美尔人的历史更为悠久一些。
苏美尔人和埃及人不同,他们不是在统一政权治理下的团结民族,而是形成了许多各自为政的城邦,由自己的地方长官管辖。这些城邦最主要的有乌尔、乌鲁克、基什、拉格什、拉尔萨、埃利都和乌玛等,它们都力图控制邻邦。各个城邦的兴衰和城邦之间为争权夺利而发生的多次战争,给后人描绘出一幅朦胧的远古历史画卷。在巴比伦平原,地域广阔、土壤肥沃,那里人们最关心的是农业生产和水利灌溉。各个城邦往往为了争夺灌溉渠道而爆发战争。这个阶段享有盛名的君主是乌尔的长官,他吞并了一些较弱的城邦,于公元前2600年建立了乌尔第一王朝。
第一王朝时期,文化发达,影响遍及整个两河流域。但这种浩大的声势到了第二王朝时期便衰落了,政局又陷入半割据状态,纷争频繁。从阿拉伯地区迁来、在水草肥美的两河流域定居的闪米特人的势力日益强大,他们在苏美尔北部的一些城市形成集团,并攫取苏美尔各地的要职。
公元前2015年,埃兰人推翻了乌尔第三王朝的政权,建立埃兰王朝,定都于幼发拉底河畔的拉尔萨,从此与闪米特政权长期分庭抗礼。自此苏美尔的势力在两河流域每况愈下,伟大的苏美尔文明的最后一段历史至此结束了。
《纳汉姆桑国王得胜碑》,(图1)这决碑是阿卡德时期无可置疑的艺术杰作,它用于纪念阿卡得王朝第四代国王战胜卢鲁比山民的暴动。雕塑家以少见的戏剧效果刻画了国王向上攀登、走向胜利的情景。身材高大的国王位于中间,居高临下。他手持弓箭,攀登山峦。头盔上的角赋予他神的地位。石碑顶部的星座表示神的保佑。这块纪念碑当时被国王用作宣传工具。(图2)
阿卡德的士兵个个精神抖擞,高昂着头,以崇敬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国王,使纳拉姆辛成为整个浮雕画面的中心。纳拉姆辛的头盔上带有角状的装饰物,这是代表神的一种冕状头饰,也是王权的标志。他是第一个被奉为神的国王,既是皇帝和祭司,又是女神的配偶,天空中闪烁的星星则是神的象征,表示这场战争在诸神的支持下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在小山上还刻有长篇楔形文字,记载这次远征的经过。艺术家放弃了一层层横向人物的构图,而改用对角线构图,把整个画面处理成单一的戏剧性场景。如士兵们的爬山姿势,背景里的树木和圆形山丘在于表现自然环境。
实际上,这是艺术史上第一次出现人物与风景的组合,画面人物动态刻画简洁,构图精练。纳拉姆辛身先士卒,挥臂杀敌的动作暗示着战争胜利时刻的到来,由他率领的阿卡德人居左攻右,倒下的异族人和跪于画面右边的投降者,更渲染了战争的白热化,整个构图便在这敌对双方的战斗情景中达到平衡。高居于山顶的纳拉姆辛,经双方将士拼杀场面的衬托和星空留白的处理,成为画面戏剧性冲突中最突出的形象,在艺术处理手法上,可谓匠心独运。在这以后的1500年的近东艺术中,似乎再没有发现过类似的石碑浮雕。
拉格什出土的雕像都是用坚硬的花岗岩雕凿的,雕刻技巧十分熟练。他们对雕像的表面精心打磨,使石面显得光滑明亮。在现存的雕像中,最精彩的是古第亚坐着研究建筑图样的一座雕像。(图3)
他正在沉静思考,身穿单薄的长衫,袒露右臂,衣衫下健壮的肌肉组织十分清晰。衣服的褶纹刻得很逼真。古第亚双手合于胸前,两眼直视。他的膝头上放着神庙的设计图纸,座椅上所铭刻的楔形文字详细地记述了当时神庙的修建过程。(图4)
《哈姆拉毕法典碑 》(图5)
哈姆拉毕是公元前十九世纪初在巴比伦建立的阿莫里特王朝的第六代国王。他把小镇巴比伦改造成了繁华的都市,其权力范围覆盖了整个梅坡塔米地区。但他的姓名之所以流传至今,归因于他著名的法典。该法典被刻在数块石碑上,卢浮宫拥有最完整的一块。(图6)
石碑材料为漂亮的黑玄武岩,分成上下两部分:上部用浅浮雕描述国王与神见面的情景。从神肩上喷射的火焰可以判断他是主管正义的太阳神。下面铭刻着一篇篇幅很长、字迹极为娟秀的文章,它既是一个法典、又是一篇巴比伦古典文学作品,后来被大量抄录。这块碑最初立于巴比罗尼,十二世纪被埃拉姆王国作为战利品带回叙兹。
《拉尔萨的祈祷者》,(图7)是公元前18世纪的雕塑,塑像上的人单膝跪地,一手置于嘴前,作虔诚祈祷状。他头戴古德阿时代的国王圆帽,想必是国王哈姆拉毕。拉尔萨的一个居民把该雕像献给神、求神保佑国王。这个珍贵的小雕像脸和手上均贴了金,脚前的盛水盆用于放捐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