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鱼塘的希望

2020-10-09 13:08:30 作者: 一个鱼塘的希

她叫老村长张练功“老师”,这习惯几十年没变过,因儿时的她确是张练功的学生。她向我们道来挖鱼塘的经过:原先,她家门口本有一口小池塘,但面积仅有如今的一半大,塘的另一边是邻居家的一小片田地。为了大规模养红鲤鱼,黄运华需要将邻居家的田地置换来、把池塘扩大,但之前她找邻居聊过三次,无一例外遭到了拒绝,直到老村长出面。

老村长毕竟有经验。在好一番喝茶沟通感情后,他和黄运华的邻居提出用鱼塘换鱼塘——邻居让出田地,他们替邻居另在山上挖一口和置换田地差不多大的鱼塘。邻居当即答应,黄运华家的新鱼塘就这么成了。

唯一的希望

“一户一策”,这是老村长献的计策。针对村里贫困户的不同情况采取适合的帮扶措施,卢琼笑说“基本都在他肚子里面”。

黄运华的情况属于“庭院经济”的帮扶打造。碧桂园在兴国深度帮扶了100家类似的特困户,大部分是行动不便的留守老人家庭,帮助他们在庭院里发展脐橙种植、鱼类鸡鸭养殖,由碧桂园补贴初始育苗、联系销售渠道。第一批庭院经济帮扶户里,杰村乡和平村有13家,黄运华只是其中之一。黄运华又听老村长重述一遍博弈的细节,也笑呵呵捧场:“我就不行,你们的面子够大!现在我就想把这个红鲤鱼养好。”

黄运华的红鲤鱼池塘

兴国红鲤是当地的特色农产之一,与江西婺源县的荷包红鲤和万安县的玻璃红鲤并称“江西三红”,养殖历史据传已有几百年。在听农业专家介绍之前,黄运华也不知道,这种在兴国河溪、沟渠、水库常见的红鲤鱼,在淡水鱼中竟是相当出色的品种——抗病力强、耗氧量小、繁殖快、食性杂,一年可长1到1. 5公斤,而且产卵季节早、数量多、持续时间长,生命力很强,既可食用也可观赏,经济效益可观。

最重要的是,养红鲤鱼不需要“每天守着”——这也是卢琼和老村长思前想后认为最适合黄运华的养殖产业。黄运华平时要在县城制衣厂上班,从早八点到晚上十点,只有周六晚上休息。她有一辆摩托,从县城开回家得一个小时,一般一周回家一次,平时,她和小儿子就租在县城一间月租300块的房子里。

家里少了一个劳动力,不仅是少了一份收入,更带来了分身乏术的无力感。自从家中的劳动力只有她一人后,黄运华成了公婆、父母唯一的依靠。有一次,刚下工的她在晚上十一点突然接到公公的电话,说家里的牛绳断了、拴不住牛。她只能马上骑摩托从县城回村里,夜色深暗、山路弯曲,她没法开快,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一个人面对那头牛时,巨大的无措和孤独感向她压了过来。没有经验的黄运华心里又怕又慌,她不知道该怎么拴,又担心牛会冲过来撞到自己。但在老人面前,她只能硬撑。

“以前都是老公做,不会怕,现在……”黄运华说着眼眶红了。

被这种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绊住,黄运华不得不放弃可以赚更多钱的工作。卢琼在当地牵线了一个扶贫项目,和县里的专业家政公司合作,为兴国的农村妇女组织家政培训、推荐就业,也推荐黄运华参加过。最后有餐馆愿意招黄运华,但因为餐馆离家里实在太远、工作时间不灵活、换班不方便,随时可能要回村里照顾老人的她只能作罢。

养鱼基本只需要喂食,如果不下雨,家里老人也方便帮忙,一周只回一趟也完全足够。思来想去,卢琼、老村长和黄运华说了这个想法,由碧桂园出资提供鱼苗,扩大鱼塘后大概能养两三百尾红鲤鱼。黄运华一开始还有些犹豫:“我不会养,养不好怎么办?”

黄运华先前自己也养过草鱼,但没有固定销路,不敢多养,只是自给自足,再后来,鱼被掉进池塘里的电线电死了。但卢琼让她放心——村里的挂职书记是县城农粮局调来的,可以联系销售渠道和水产专家。通过书记帮忙,卢琼和老村长把专家请到了黄运华家,上门给黄运华指点:鱼塘要撒一些石灰、鸡粪,增加水质的营养;喂鱼食最好每天定时投放到同一片区域,养成鱼吃食的固定习惯;饲料的种类要用B2的,不要用B1;水面的树叶要及时清理,不然会淤堵住下水口……

黄运华记得很多专家建议,每一条都如数家珍地照做,像最认真听话的小学生。专家说鱼塘需要养分,她就去买鸡粪和石灰,十块钱的鸡粪讲价到九块钱便值得高兴上半天;专家说要买B2的鱼饲料,她就周末从县城买回家,一摩托驮回两大包,每包50斤、125元,她舍得;专家说饲料每次要投放到同一片区域位置,她就想了土办法,用一根浮在水面上的竹竿固定,在鱼塘一角支起一片三角区域,专门把饲料撒在三角区内。

为此,碧桂园在兴国推出了健康扶贫“顶梁柱意外险”计划,联系县精准扶贫办、各乡镇报名单,碧桂园联系保险公司为贫困户家庭的一名主要劳动力购置意外险,黄运华的丈夫也在保险计划之中。

健康扶贫“顶梁柱意外险”信息卡

“把保险公司做赔了。”卢琼说。去年“顶梁柱意外险”定价每人每年20元,保额人均五万,最后理赔了二十多单,算下来保险公司还赔了约25万。为此,今年保险公司把保费涨到了30元。

黄运华的丈夫出事后,卢琼和老村长第一时间联系保险公司理赔,把五万元保额交到黄运华手上。黄运华哭了:“没有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五万块无异于雪中送炭。黄运华对日常开销的每一个细小数字都格外敏感:买鸡粪十元一包,讨价还价少了一块钱;小儿子高中一餐4块7,大儿子大学一餐10元,为了省钱他从没吃过12元带肉的午餐;婆婆慢性病的药每个月四五百;县城的房租300元,水费10元,电费50元……而收入,是每个月一千多的县城制衣厂工资。

这些数字,黄运华几乎是边抽泣边说出来的。卢琼在一旁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说:“我们会在你身边帮你想办法。”

父亲出事后,黄运华的大儿子想过要辍学打工,被黄运华坚决劝阻。孩子有保研机会,她不知道什么是“保研”,但知道那是儿子在大学很优秀的表现,要继续读研究生,她还是支持。卢琼和老村长也说,只要孩子志在此,有碧桂园光华助学金和红军子弟奖学金计划的资助,一定要让孩子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