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末期,在司马氏掌握权柄,逐渐成为曹魏皇权最大威胁,但是曹魏皇室宗亲经历魏文帝和魏明帝两代持续的打压政策,已经没有了对抗司马氏的能力,而曹魏末期主要的针对司马氏的“反叛”都发生在淮南,也就是淮南三叛,王凌,毌丘俭文钦,诸葛诞先后叛乱,但都以失败告终了。
那么三次针对司马氏的军事反抗都发生在淮南是巧合吗?为什么三次都失败了呢?
首先要说的就是淮南,在淮河以南到长江沿岸的地区,虽然没有足够的战略纵深,而且三国时期历经战乱,优势曹魏和孙吴交战激烈的地区,不过这恰好成为了淮南一线,能够有起兵资本的原因。
淮南在袁术时期民生是比较惨的,袁术荒侈滋甚,后宫数百皆服绮縠,馀粱肉,而士卒冻馁,江淮间空尽,人民相食,对于这位早期混的不错,后期却搞出称帝这部臭棋的诸侯来说,他本来也没打算长期经营自己的底盘。
而且淮南的确在曹操时期还经历过一次被动的人口大迁移,简答来说就是曹操见和东吴战事难以在短时间内结束,所以就有了前夕淮南百姓的意思,这和刘备打的汉中之战基本上就是一个套路,迁走战区的百姓,可以令对手进攻时遭遇坚壁清野的战术,同时即便对手打下了底盘,也需要很长的时间经营才可以作为前进基地。
当然曹操不能明着说,所以对外说的是,避免江淮百姓被东吴所袭扰,但是当时蒋济就极力反对,《三国志.蒋济列传》记载,蒋济劝诫曹操,威震天下,民无他志。然百姓怀土,实不乐徙,惧必不安。但是曹操没有听从劝谏,太祖不从,而江、淮间十馀万众,皆惊走吴。
《三国志.吴主传》也是记载了,初,曹公恐江滨郡县为权所略,徵令内移。民转相惊,自庐江、九江、蕲春、广陵户十馀万皆东渡江,江西遂虚,合肥以南惟有皖城。
曹操也没有想到自己弄巧成拙,反倒是帮了孙权一把,要知道孙吴底盘虽然广阔,但是大多是未开发之地,缺的就是人口,曹操到是直接送了10多万百姓过来。如果说淮南三叛发生时,淮南还是这种情况的,基本上就存在什么反叛。
淮南成为可以起兵之地,还要多亏了邓艾,是他的策略在数年间开发了淮南地区,为淮南三叛打下了基础,《三国志.邓艾传》 以口吃,不得作幹佐,宣王奇之,辟之为掾。邓艾期初因为口吃问题被人嘲笑,自然就得不到重用,是司马懿(也就是宣王)看到了他的才能,启用了邓艾。
也恰恰是邓艾,在曹魏国策指定灭吴蜀之时,受命去淮南一线考察,时欲广田畜谷,为灭贼资,使艾行陈、项已东至寿春。邓艾在实地考察后,上书建议将淮南一线建立成为灭吴的粮草基地以及前进基地,艾以为「田良水少,不足以尽地利,宜开河渠,可以引水浇溉,大积军粮,又通运漕之道。」
开凿河渠,不仅可以立于屯田,本来南方的气候就利于耕种,开凿河渠除了可以利于灌溉,增加粮食产量,为大军积蓄粮草,同时也是可以利用水网,极大的提升曹魏后勤补给能力,也利于部队的集结调动。
正始二年,乃开广漕渠,每东南有事,大军兴众,汎舟而下,达于江、淮,资食有储而无水害,艾所建也。
也就是淮南地区在曹芳正始二年开始,就成为了曹魏压制孙吴的重要战略之地,而淮南三叛的第一叛,是王凌在嘉平三年发动的,那时淮南已经被建设了10年,淮南有起兵反叛的粮草基础,还有人口支持。
毕竟当时百姓是用脚来选择适合生活之地的,曹魏不行就跑向孙吴,孙吴不行就跑向曹魏,在毌丘和诸葛诞叛乱中,都有一个很值得注意的记载,《三国志.毌丘俭传》淮南将士,家皆在北,众心沮散,降者相属,惟淮南新附农民为之用。《三国志.诸葛诞传》敛淮南及淮北郡县屯田口十馀万官兵,扬州新附胜兵者四五万人。
这里的新附百姓应该就是邓艾主建的建设淮南策略实行后,淮南之地成为了极其富足之地,战乱之中这样的地方就是最能吸引百姓的,所以说,邓艾的屯田之策还发生了另外一个有利于曹魏的事情,也就是吸引百姓来附。有粮食有人口,就有割据一方对抗朝廷的实力。
淮南之地能够连续三次发生叛乱,另一个关键的原因是,淮南之地位于前线,自古前线就容易发生叛乱甚至投敌的事情,而且因为靠近东吴,也比较容易找到外援。
同时淮南之地是曹魏四大军事区域之一,也就是和东吴多次发生激烈交战的东线战区,曹魏在淮南一线布置重兵,双方围绕合肥这个重镇先后打了5次大规模战役,只是每次东吴都铩羽而归,孙权更是被张辽打出了孙十万的外号,而面对东吴不断的军事挑衅,曹魏就必然要赋予淮南一线主将自由的指挥权利,一般是镇南将军,手握重兵,又有较为自由的军权,又处于边疆,又有粮草人口基础,多次发生叛乱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然这种相对自由的军权也是有一定限制的,《三国志.王凌传》吴贼塞涂水。凌欲因此发,大严诸军,表求讨贼;诏报不听。这是王凌打算起兵之前干的事,也就是说在没有战事的时候,即便自己是淮南一线,曹魏军事的主将,但是已然无法随意调动全部军队,还是需要朝廷的授权。
而三次淮南之叛都失败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三次叛乱都带着些私心,也就是名义上都是为了支持曹魏皇室,清君侧,铲除司马氏,但是王凌,毌丘俭文钦,诸葛诞发动叛乱都有着很大的原因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