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外戚
大家都知道,窦太后自汉武帝即位后便一直干政,直到武帝成年加冠才还政于他,窦氏子侄虽然未像前朝诸吕一样横行霸道把持朝纲,但也不容轻慢。武帝作为一个胸中有抱负的君王,十分不喜窦太后,也连带着不喜欢窦家。
而要说到汉武帝与窦氏,我们一定要说到窦婴这个人。魏其侯窦婴是窦太后在逼迫武帝废了宰相卫绾之后,汉武帝所任命的第二任丞相。这其实是一个明显的武帝向太后低头的讯号。而之所以武帝任用窦婴为丞相,完全是因为他的思想更加偏向于儒家,能在政治上给予武帝更多的帮助,也就是说这次任命完全是及时止损,武帝只是在窦氏的子侄中寻找了一个最利于自己的人。
窦婴,字王孙,清河观津(今河北衡水东)人,曾经帮助过汉景帝平息八王之乱,在武帝时期任大将军、丞相。他一直是窦氏在朝堂之上的代表。其势力大到什么程度呢?《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中写汉武帝的舅舅田蚡在未发迹时在其客宴上
“往来侍酒魏其,跪起如子侄”
。虽然性别略有差异,但我想田蚡同志这应该是历史上最早的舔狗了。
无有依仗的窦婴
但窦婴最大的依仗,窦家最大的依仗终究是后宫中的窦太后,于是建元六年,窦太后逝世之后,
“魏其失窦太后,益疏不用,无势。诸客稍稍自引而怠傲。唯灌将军独不失故。魏其日默默不得志,而独厚遇灌将军。”
(《史记·魏其武安列传》),这说的是武帝在这个时候立刻疏远了他。职位被一刀切之后,立刻由化身国舅的前舔狗现丞相接上,朝中大臣也逐渐对他轻慢了起来,只有将军灌夫依旧以原来的态度对他,于是他立刻将灌夫引为知己,甚至在最后还说出了
“且终不令仲孺独死,婴独生”
这样愿意同生共死的言论。
不过窦婴这眼光确实不行。
说起灌夫此人,在中华上下五千年的猪队友榜单上,我愿称他为之最。
他先是服丧期间穿着孝服去拜访继任丞相的武安侯田蚡,对着田蚡说魏其侯(既窦婴)想要和他和解,此时田蚡丞相端着架子说好的,于是灌夫十分高兴地回报窦婴,窦家的两口子
“市牛酒,夜洒埽,早帐具至旦。”
总之忙得不行,但他们没想到人家丞相的“好的”后面还连着一句“下次一定”。等到日中了,灌夫实在再也等不下去了,于是牵着自己的马自闹市经过跑到田蚡家中,把人从床上扯了起来。
被人当猴耍
田蚡惊醒之后说他昨日喝醉了酒,啥也不记得,就自然而然地放了鸽子。等到田蚡终于爬起来去了人家家里的酒宴,灌夫喝醉了对着田蚡就是一顿谩骂输出,吓得窦婴连忙把人拖下去,再自己一个人回来赔罪。昔日舔狗现在需要小心陪侍,换我我也不舒服,自此灌夫成功让窦婴单方面与田蚡交恶。
而后田蚡派人找窦婴说要买他手上一块地的时候,窦婴叹息一声,知道昔日舔狗脱粉回踩的时候终于到了,灌夫立刻配合上前将人家手下又一番谩骂输出。侍从满脸唾沫,麻溜儿地滚回去进谗言,田蚡进而破口大骂,自此窦婴田蚡双方彻底交恶。
最后窦婴的寿宴上,灌夫看见田蚡就来气,但又不好发出来,看见两位交头接耳的将军立刻破口大骂。当事人还没来得及发作,旁边的田蚡看热闹不嫌事大,想着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干脆上前劝了两句惹火上身,灌夫果然上当顶撞他,于是田蚡就心满意足地指使手下将灌夫一捆,进宫请求陛下做主。在王太后的强势下,窦婴在
“东庭朝辩”
上赢了,却也想要救灌夫而不得,本人也被判冬日弃世。自此窦氏在西汉时期彻底衰落。
窦婴的故事
窦婴的死肯定不止《史记》中记述的这样的阴差阳错又令人愤恨不已,在黄晓明人生巅峰时刻出演的《大汉天子》中,汉武帝承诺会给窦家留一颗种子。也许是这颗种子的后人会在群雄逐鹿的时候找到了光武帝并成了他在战场上的资本,但那又怎么样呢?总之,至此,西汉时期的窦家虽不至于苟延残喘,但终究荣光不再。
不过有意思的是《史记·魏其武安列传》中记载:
“其春,武安侯病,专呼服谢罪。使巫视鬼者视之,见魏其、灌夫共守欲杀之。竟死。子恬嗣。元朔三年,武安侯坐衣襜褕入宫,不敬。”
这说的是在终于利用手段在冬天铲除了窦婴、灌夫二人后,田蚡在第二年的春天病倒了,在床上一直喊着
“我有罪”
,巫师来看的时候看见窦婴和灌夫两个人坐在他旁边要杀他,最后真的死了。并且他的儿子承爵后,因为违制被除爵。
司马公在《魏其武安列传》中似乎想要说一个善恶到头终有报的故事,但我们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再神奇的事我们都不会信的,更何况种种迹象表明这很有可能是金殿之上的那位,看他脏活儿干完了顺手收个尾。
参考文献:《史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