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猛星霹雳火秦明,开州人氏,北宋时开州属夔州路,领开江、清水二县,州治在今重庆市开县(一说河南濮阳)。军官家庭出身,惯使一条狼牙棒,入伙前任青州指挥司总管兵马统制。其实北宋时只有都统制,无统制之职。南宋偏安后,始有统制。秦明后被逼上梁山,名列五虎将,坐定第7把金交椅。青溪之战,死于方杰方天画戟之下,追封为忠武郎。
与林冲一样,秦明也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跟宋江混入江湖。
秦明是最有骨气的北宋军官。知府慕容彦达邀秦明攻打清风山,雷厉风行的秦明连夜行动。怎奈秦明的智商远不如宋江、花荣,被人家打得焦头烂额,最后还被活捉。此时的秦明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声明自己“生是大宋人,死为大宋鬼”,要杀要剐随便,背叛朝廷没门!看来秦明受党教育多年,政治上绝对合格。这一点,北宋军官中无人能出其右。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而秦明性格急躁,声若雷霆,似乎更适合作一勇夫,而非一将才。施耐庵把秦明的性格写得一波三折。秦明绰号霹雳火,从其领兵打仗时的表现足以证明绝非虚名。秦明的火爆脾气,主要突出在“怒”上。围剿清风山,与花荣斗了许多合,花荣拨马就走,秦明马上“大怒”,见难以制服花荣,秦明“怒极”,当宋江虚张声势时,“秦明怒极,恨不得把牙齿都咬碎了”,甚至“气满胸脯”,最后竟然“怒气冲天”。秦明怒气刚刚平息下来,正欲下寨造饭,只见山上火把乱起锣鼓乱鸣,秦明又“转怒”,当月光不甚明朗时,秦明“怒不可当”,叫士兵点火烧树。花荣笑着劝他归降时,秦明“怒喊”“怒骂”,当宋江采取水攻时,“秦明此时怒得脑门都粉碎了”。在施耐庵笔下,秦明之怒跃然纸上。由表及里,由浅至深,惟妙惟肖,栩栩如生,霹雳火秦明的形象跃然纸上。不过,喜怒形于色的秦明怒完了,人也被捉了。
秦明被俘,没有打算投降。然而宋江一招毒计,彻底将其送上绝路。宋江劝他先在山寨休息,夜里推杯换盏,灌醉了事。然后暗中安排小喽罗穿着秦明的军装,骑着秦明的战马,举着秦明的狼牙棒,冒充秦大将军到青州城外烧杀抢掠。这一计谋,极像当年诸葛亮收服姜维计谋的照搬。慕容知府果然中了反间计,怒气冲冲地杀了秦明一家老小,堵住秦明的退路。致使张恨水感叹:百八人之入《水浒》,冤莫冤于秦明。惨莫惨于秦明矣!欲为“水浒”天下英雄,不惜使反间计,使秦明之家同归于尽,而以绝其归路。颂之鸱鸮诗,既毁其巢又取其子,慕容知府之过,正宋江之罪也。《鸱鸮》出自《诗经》,全篇叙述一只大鸟的悲惨经历。以此控诉始作俑者。
每读至此,不由得想起《三国演义》的一个小插曲:刘备为关羽、张飞报仇,遭遇足智多谋的陆逊,结果全军覆没。黄权被逼无奈降魏,为绝其后路,曹丕骗黄权,听说刘备把你一家老小都杀了,你还有必要对刘备忠心耿耿吗?黄权自信地说“臣与蜀主,推诚相信,知臣本心,必不肯杀臣之家小也”。蜀汉君臣如此信任,曹丕不由得啧啧赞叹起来。慕容知府太不了解秦明了,导致秦明愤然叛变,也为自己惹上了杀身之祸。假如慕容知府对秦明足够信任,绝不会把一个坚定的“布尔什维克主义者”逼上梁山。
宋江自觉有愧,为抹平感情鸿沟,他采取补救措施,把花荣的妹妹介绍给秦明。书中未交代花荣妹妹的容貌,看花荣唇红齿白、英姿翩翩的自然条件,根据遗传基因的常识,想必其妹妹“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不管怎样,花荣之妹配脾气暴躁的秦明,应该绰绰有余。宋江通过联姻,不露声色地把秦明拉进自己的核心圈子。秦明以前是花荣的上司,现在又成为其妹夫。因为宋江与花荣的铁哥们关系,秦明秃子跟着月亮走——沾了光。秦明的武功,50回合战平花荣,与栾廷玉一二十个回合不分胜负,与史文恭单挑,二十余合被刺伤。按其武功,列入五虎将有点勉强,明显有照顾的成分。
秦明由一个忠于职守的军官沦为反革命团伙骨干分子,非其本心所愿,在某种程度上,他被宋江看中与林冲娘子被高衙内看中一样,飞来横祸而已。不同的是,他最终从了。
这真是:命压人头不自由,妻头遥望挂城头。英雄入眼及时雨,却累无辜丧壑沟。
参考文献:《水浒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