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一直在想着弄清秦二世胡亥名字的来源问题,查阅了很多史料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却又突然发现《史记》中关于胡亥的记载也存在一些疑点。一是胡亥究竟是不是秦始皇最小的儿子,二是他继位时的年龄应该是多大?当然,这个问题我也许不是第一个发现,却是我的第一次发现。读了这么多年历史,竟突然觉得一直以来我都是在糊里糊涂地读着,想来心里仍有些惭愧。
最近看了很多关于秦始皇立后问题的讨论文章,于是也产生了兴趣,想尝试着"研究"一下,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这个问题目前仍停留在推理和猜测或者说考证阶段,专家们尚无法确定的问题,我又何能把它解决了呢?
为什么想要弄清胡亥名字的来历?那是因为我在别人的文章中看到,有人从"扶苏"的名字上推测出扶苏的母亲是郑国人,根据是"扶苏"二字出自《诗经·郑风》。这个推测或许有些道理,但最终不能让人信服。于是我就想,能不能从胡亥的名字中找出些秦始皇立后问题的蛛丝马迹呢?结果也是徒劳的。
其实胡亥在秦朝的历史上是一个并不让后人喜欢的人物。他是秦始皇的少子,少子是什么意思?可以肯定地说是最小的儿子,再确切一点说,他是始皇帝的第十八个儿子。但是《史记·李斯列传》中在写到秦始皇最后一次巡游的时候,却又说"始皇有二十余子",只有胡亥跟着去了,而"余子莫从"。
这样看来胡亥就不可能是秦始皇最小的儿子了。我们还可以通过数字来归纳一下,胡亥继位之后,就在赵高的怂恿下对他的皇兄皇姊们展开了血腥屠杀。《秦始皇本记》记载:"六公子戮死于杜。"接着,又把"公子将闾兄弟三人囚于内宫。……三人皆流涕拔剑自杀。"而《李斯列传》中又载:"公子十二人戮死咸阳市。"而且这次同时还被肢解处死了十位公主。这样,加上自杀的扶苏,再加上胡亥本人,秦始皇共有公子二十三位。
所以,"始皇有二十余子"的说法是正确的。如果这种说法正确,那么,胡亥是始皇帝少子即第十八子的说法就不成立了。
况且,对于二世胡亥的出生时间,历来都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这种不确定性大致体现为两种观点:一是出生于公元前230年,一是公元前221年。这种现象乃是由于司马迁在《史记》中两种不同的记载所造成,因为这两个时间,都是根据《史记》中所记载的二世胡亥继位的时间推算出来的。
《秦始皇本记》中第一次明确记载:"二世皇帝元年,年二十一。"从这个记载上看,胡亥应该是生于公元前230年;而在《秦始皇本记》的最后则又说:"二世生十二年而立。"那么胡亥就应该是出生于公元前221年了。
而胡亥被"立"的时间是公元前210年,这一年也应该是"二世皇帝元年"。这样胡亥继位时的年龄就出现了两种可能,要么是二十一岁,要么是十二岁。
我们先不讨论二世胡亥继位时的年龄究竟是多大,还是要把胡亥是不是秦始皇"少子"的事情搞搞清楚。
秦始皇生于公元前259年,这是一个不争的史实,这里就有了两种假设和一种结论。我们先假设胡亥出生于公元前230年,这时秦始皇的年龄应该是30虚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我们怎能相信从他生下胡亥那一年起,直到他五十一岁病死的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会没有孩子出生。是不想生还是不能生?我想都不是,否则秦始皇哪里会"有子二十余人"?所以,从这个时间上看,胡亥绝对不是秦始皇的最小的儿子。
再假设胡亥是公元前221年出生,这时秦始皇也不过是三十九岁,三十九岁的男人仍具有旺盛的生育能力,其结果和第一种假设的结果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们不妨再假设一下,即使秦始皇三十九岁已经不能生育或不想生育,然而秦始皇不能生育的可能性并不大,除非他患有生育功能疾病。是不想生吗?有人认为秦始皇为了追求长生不老而放弃了再生儿子的念头,但是他醉心求仙,追求长生不老应该是他病死之前几年才有这种强烈的欲望。再退一步讲,即使这种观点是真的,那么胡亥是他"少子"的结论岂不又与"始皇帝有子二十余人"的记载相矛盾?
由此看来,胡亥绝对不会是秦始皇最小的儿子。
前面我们已经分析出了秦二世胡亥继位时的年龄要么是二十一岁,要么是十二岁的两种可能,《史记》中也确实存在着两种不同的记载。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二选一,但是应该选择哪一个呢?
《史记·秦始皇本纪》中记载:"三十七年十月癸丑,始皇出游。左丞相斯从,右丞相去疾守。少子胡亥爱慕请从,上许之。"秦始皇三十七年就是公元前210年,这是他最后一次也是历时最长的一次巡游。到秦历七月从南方经东海沿岸回咸阳,行至平原津而病,且"上病益甚",并于"七月丙寅,始皇崩於沙丘平台。"
也正是在这一年,太子胡亥袭位,为二世皇帝。司马迁记载为:"二世皇帝元年,年二十一。"这个记载是否正确呢?
秦始皇最后一次巡游是五十一岁并在这一年病死已是确定无疑。那么始皇帝最后一次巡游这一年,"少子"胡亥应该是多大年龄呢?
我们知道,秦始皇生前共进行了五次巡游,而前四次都没有记载胡亥的跟随。但是这一次因"少子胡亥爱慕请从"而"上许之",但没说其他儿子是否也跟着。《李斯列传》中的记载稍有变化,不但去掉了爱慕的"慕"字,而且还特意交代"余子莫从"。
我们可以分析一下,这两处记载中并不明显的变化,说明了秦始皇的确是喜爱少子胡亥的,这个"爱慕"或者"爱",我们可以理解为胡亥喜欢跟着出去旅游,也可以理解为秦始皇喜爱胡亥。而"余子莫从"则是对秦始皇喜爱少子胡亥的一种特别强调,意思就是说,你看,我没有让你的哥哥们跟着,却唯独让你跟着,这难道不是更加表明了他对胡亥的喜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