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装影视剧中,仆人在称呼自己的女主人时,通常会称对方为小姐。因此,很多人认为,在古代有丫环服侍的女子一定是小姐,事实并非如此,小姐这一称呼的演变由来已久。
小姐一词,最早出现在宋代的典籍上,多用来指代宫婢。宋代以后,大户人家的女儿皆被称呼为小姐,尤其是达官贵族之家,隐含着尊贵的意思。到了元代,随着戏曲、杂剧的盛行,小姐多用来形容戏文里的女子。明清时期,小姐多用来指代大家闺秀,既要出身名门,又要有一定文化涵养的女子,才有资格被称为小姐。
而在古典巨著《红楼梦》中,文中出现的贵族小姐,却有总被身边人称呼为姑娘,这是为何呢?其实里面大有讲究。有人认为是曹雪芹的疏忽大意,我却不这么认为,首先,曹雪芹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其次,小说几经删改,就算有错误也会被及时纠正。
称呼姑娘的场合:在贾府人口中,无论是仆人,还是长辈对于年轻女子(未婚)的称呼都是姑娘。
比如周瑞家的问候宝钗时,就说“姑娘好?这有两天三也没见姑娘到那边逛逛去,只怕是你宝兄弟冲撞了你不成?”比如周瑞家的问候黛玉时,说道“各位都有了,这两枝是姑娘的。”比如史湘云进贾府时,宝玉正和宝钗开玩笑,忽见人说“史大姑娘来了。”比如袭人在称呼贾府的女儿们时,说道“你的同宝姑娘的一样,林姑娘同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只单有扇子同数珠儿,别人都没了。”
称呼小姐的场合:在外人口中,贾府的年轻女子(未婚)都被称为小姐。
刘姥姥二进大观园时,对于平儿、袭人、琥珀等丫环的称呼是姑娘,而对于贾府的女儿们称呼皆是小姐。比如她误打误撞闯进了宝玉的房间,见了袭人边连忙爬起来说“姑娘,我失措了!并没弄脏了床帐……这是那个小姐的绣房,这样精致?”比如琥珀搀着刘姥姥去潇湘馆,姥姥直说“不相干的,我们走熟了的,姑娘们只管走罢。”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对于贾府的未婚女儿们称呼也是小姐。原文如下:子兴道“便是贾府中,现有的三个也不错。政老爹的长女,名元春,现因贤孝才德,选入宫作女史去了。二小姐乃赦老爹之妾所出,名迎春;三小姐乃政老爹之庶出,名探春;四小姐乃宁府珍爷之胞妹,名唤惜春。”
从众人对贾府女子的称呼中,可以总结出两个规律。首先,姑娘是对女子的一种爱称,贾府众人在称呼自家女子时,以姑娘相称更能表达亲切感;小姐是对女子的一种尊称,对刘姥姥、冷子兴这样的外人来说,称呼名门之家的女儿时,用小姐更能表现出尊敬。就像现代人在称呼自家女儿与别人家女儿一样,称呼自家女儿时,人们习惯用丫头;在称呼别人家女儿时,人们习惯用闺女代替。
其次,小姐的称谓要比姑娘大一级。在刘姥姥的认知里,像袭人、琥珀这样的丫环可以称之为姑娘,林黛玉却要用小姐来指代,由此可见,在那个年代,小姐的称呼要比姑娘尊贵。在古代,并不是所有大户人家的女儿都有资格被称小姐的,只有官宦贵族之家的女儿才够格;而姑娘的称呼并没有什么特殊要求,只要是未婚女子皆可以称之为姑娘,比如贾府就常常有人称丫环为姑娘。
曹雪芹不仅将古人的衣食住行描述得淋漓尽致,连一个小小的称谓都如此讲究,《红楼梦》真不愧为四大名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