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馀欢,今宵别梦寒……”
舞台上,一首《送别》正在低声吟唱,在这首歌曲中并没有一个字落在“送别”二字上,却成功将整首歌渲染出满满的离别愁绪,这正是这首歌的厉害之处。
《送别》的作者,李叔同,被世人尊称为弘一法师,也是中国著名的音乐家、美术家、书法家和戏剧家。对于李叔同这个人物,林语堂曾经评价他道:“李叔同是我们时代里最有才华的几位天才之一,也是最奇特的一个人,最遗世而独立的一个人。”
弘一法师——李叔同
按理来说,作为集才华于一身的李叔同,本就应该流芳百世,为何林语堂要再一次强调他的遗世而独立的特点呢?我想,或许是这位当时百姓心中的一盏明灯,最后终究是选择了出家。
光绪六年,李叔同出生于天津河北地区的一所李宅,家中因经营盐业、银钱业,家庭条件优越,用现在的话来说李叔同就是一个妥妥的“富二代”。据说在李叔同出生那日,有一只喜鹊衔着一根松枝来到了其母亲的产房之中,这一现象被之人们称之为“佛赐祥瑞”。
由于父母和周围的亲戚皆笃信佛教。于是出生于这样一个家庭的李叔同,自幼就受到了佛教的熏陶。对于自己出生之时喜鹊送来的这根松枝,李叔同也一直带在身边,终生未曾离开过身边。
李叔同的画像
光绪十年,李叔同的父亲不幸逝世,只留下母子两人相依为命,以尴尬的身份生活在李家。也正是如此,李叔同久而久之难免产生了一股名为自卑的性格,促使了他日后沉默寡言性格的形成。在日后的生活里,教育李叔同的任务就落在了其兄长头上,无奈这位兄长也是严厉之人,在兄长的教育下李叔同虽然能够熟读四书五经和其他国学典籍,却也失去了少年应有的东西——童真。
十五岁的李叔同,早熟到可以吟诵出“人生犹似西山日,富贵终如草上霜”。渐渐地,在李叔同的心中,一颗名为“叛逆”的种子悄然发芽。后来在戏园子中,李叔同遇见了杨翠喜,这位令李叔同眼中泛起少年特有的亮光的女子。
弘一法师
当时,随着李叔同内心叛逆种子的生长,他开始不热衷于学习,反而对唱戏这种被在那时被视为“贱业”的唱戏兴趣盎然,经常放弃学习跑去戏园子里看戏。在戏园子中,有一位名叫杨翠喜的女子引起了李叔同的注意。这位杨翠喜也是一位身世可怜的女子,自幼就被卖给了戏园子,从此开始学习唱戏。好在杨翠喜长得十分讨人喜欢,戏唱的也不错,长大后的她便成为了远近闻名的角儿。
李叔同对杨翠喜十分欣赏,为了能够接近杨翠喜,李叔同经常去她的戏园子里看戏,有的时候还亲自上场客串戏中的某一个人物角色。在一来二去之下两人的关系愈发熟络,等到戏散场之后李叔同还会体贴的送杨翠喜回家。不久之后两人就开始了懵懵懂懂的恋爱,对于李叔同来说杨翠喜不仅是他的初恋,更是他灰暗人生中第一道亮光。
李叔同
在气氛低沉的家里,李叔同连一分钟都不想多呆,这位男子觉得只有陪在杨翠喜身边的自己,才是最轻松、最自在的自己,才能找到久到仿佛自己已经失去了的快乐。
就连李叔同后来去上海,心中装载的,也是对杨翠喜满满的思念和爱意:
“燕支山上花如雪,燕支山下人如月,额发翠云铺,眉弯淡欲无。
夕阳微雨后,叶底秋痕瘦,生怕小言愁,言愁不耐羞。”
字里行间,皆是坠入爱河的李叔同,对杨翠喜满腔的深情。
杨翠喜
只是可惜,两人未能成功走到最后。
旧社会时,男女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李叔同再怎么反抗也躲不过被接受包办婚姻。在家族的安排下,李叔同娶了一位妻子,只不过对象并不是他深爱的杨翠喜,而是一位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女子,原因只四个字——门当户对。杨翠喜在几经周折之后也嫁给了他人,两人从此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后来,李叔同的身边先后出现了很多位女子,如茶商之女俞氏。但其中在李叔同心中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那位日本女孩。
李叔同
关于这位日本女孩,她有着很多个名字,诚子,雪子,福基。李叔同曾写下“小桥独立了无语,瞥见林梢升曙曦”的诗句赠予诚子,诚子对于李叔同也是满心的爱慕,甚至还为了李叔同,来到了他的家乡中国。
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李叔同曾与友人许幻园一起投身到革命之中,在这革命的浪潮中宣扬民族主权,但最终还是未见成效。许幻园前来和李叔同道别,纵然李叔同再怎么不舍,也无奈只好送别许幻园。
送别,送别,李叔同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直都围绕着“送别”二字。先是父亲,后是初恋,再是好友。一瞬间,李树堂仿佛顿悟了什么,同时也在这一刻做出了决定——出家。
李叔同画像